警方刑拘北影打死清洁工男生学生自发祭奠死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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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禅意
  

  少年禅意

  ——不是雨夹雪

  

  

  少年禅意

  　　

  高中的语文老师很是值得人怀念，那时候的他还没有结婚，三十多岁了，患有严重的疾病，身体很是虚弱，经常咳嗽着，我却还清晰的记得他的影子，因为他总是说心中有禅，万物皆淡。我不懂禅，所以我也一直没有懂过他。

  世界上总是北京手足癣医院那里好有这么一些人，喜欢躲在孤单的角落，看着世间的繁华，或者冷笑，或者孤傲，在很多年之后，我也想做这样的人，不过我发现这样子并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，我喜欢有趣的事，就如同我曾经很喜欢我的语文老师一样，因为我觉得他十分有趣。

  我记得老师曾经写过一篇文章，《老八》，写过一个孤寂的，为禅所痴狂的孩子。老八会在上课的时候把鞋脱下来，让臭气弥漫整个教室；老八会五行八卦，还能够准确的推断出别人丢掉的东西在哪里；老八极爱说禅，他说世间事莫不从无而来，终究变无而去，既然空即为空，人间繁华为几何；老八年纪虽然不大，但也不小，不过却从来不谈女人，只是会在某些夕阳的傍晚一个人哭泣，在远离众人的山林。

  我一直以为这个老八就是老师，那么的相象，同样的传奇，同样的让人不可理解。人，若是要想和传奇有点关系，他就必须和神秘挂钩，比如研究周易，比如研究禅，说些别人永远都不能懂的话。那么，老师是一心想做个传奇的人了，至少他曾经努力这样做过。

  那次我到他房子里去，他正在一个人下围棋，左手对右手，我看到他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，好像正在告别自己心爱的情人，不舍却也不留，老师应该是这种风格的。

  我的出现并没有打断老师下棋的思路，他只是淡淡的说一句，“会下吗？”我摇摇头，于是安静的坐下来看他左手对右手。

  那个下午很快过去，老师却一直没有问我有什么事，当天色开始暗下来的时候，老师停下手中的棋，抬头看了看我，说：“你不觉得人经常会这样吗？左手和右手不停的搏斗着，谁输谁赢其实都是输了，又何必呢？”

  我没有懂，却也没有问。老师转身从屋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我，是七八十年代很有名的作者的短篇小说集，我随手翻开一页，就看到一个题名《棋王》，我突然很是期待看到这篇文章，同是棋，这个棋王和老师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呢？然而我却并没有深想，因为老师在那时候对我说：“你还小，很多事情可能不知道，不过不知道岂不也是大智慧？”接着就是叹息一声。

  说罢，可能知道我不懂，找了把椅子坐下，轻声问我：“有什么事情吗？”

  我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，而是说：“不知道的东西总会要知道的，依你这么说，知道了却反而不是大智慧了，那和我相比，我岂不是算大智慧，而你却要比我笨点了？”

  老师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，高声的说：“有趣，有趣，十分有趣。”

  我有点迷糊，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有趣了，老师却又接着说：“中国禅宗六代祖慧能曾经说过，人皆有佛性，所以佛即是心，心即是佛。看来也确实是大道理了。”

  我默不作声，老师却又严肃的说：“你应该要好好学习的，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呢，还到这里呆了一个下午，这样做可不行啊。”

  我一时反应不过来，心想老师怎么变得这么快，刚才还笑着的，一下却又是冷若冰霜了。我想辩解，说我本来是有问题要问的，仓促之间却不知道从何而起，于是低低的道了声再见，转身走了出来。

  屋里面有低沉的呓语我却没有听见，“世人岂不就是这样，冷一时，热一时，让你喜一时，悲一时，若是看破世间万象，最后岂不都是虚无？”

  “这虚无的世界，却造出了如此多情的人类，于是笑一时，哭一时，昨日生，今日死，上演了这一场荒诞繁华的悲喜剧。”

  不几天，我突然的闯入老师的屋子，既未打招呼，也未敲门，进门就问：“上次我来是专门请教老师一个问题的，当时未问，现在是该问，还是不该问呢？”

  老师很平淡的答道：“昨日是问题，今天不一定还是问题，既然是重来，问题当然也要重来。”

  我笑笑，说：“那我问了，如果是我现在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，是向她说的好，还是不说的好？”

  老师却也一笑，说：“这个问题难道不是上次那个问题吗？”

  我认真的回答道：“不同，上次我来的时候想，还是不说的好，今天我来的时候想，还是说的好。两次来状态却已不同，怎么能说是同一个问题呢？”

  见我这样说，老师倒是半天没话，坐在椅子上，闭一会眼，叹一口气，终于说话了，“先前你进来的时候怎么不敲门！？”

  我先是一愣，怎么突然转到那个地方去了，我们刚才讨论这个问题不是很好的吗？于是随口就说：“我们正说这个问题呢，你怎么又转到那里去了？”语气里有着点点责备的味道。

  老师却没有在意，平静的说：“刚才思考的时间过长，我忘记了刚才说的事情了。既然忘记了，又何必再提起呢？”

  忘记？老师这段话我只记住了忘记这个词。时间过长竟然就会忘记的，纵然刚才还是一片火热，可是只要稍微停顿，热血也就冷却了。我突然明白了，现在的喜欢又算什么呢？现在的火热又算什么呢？当你转身走上世间路的时候，好多东西都会忘记的，因为那些事情并不是最终极的记忆。

  像是明白了最深奥的禅理，我转身出门，走到门边的时候，我突然想起了当年禅门的一段公案，想看看老师的反应，于是停住步，笑着问老师：“你说我现在是准备走，还是准备留？”

  老师被我弄的一愣，他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，随即他可能也想到了当年的那段公案，停了一下，缓缓的说：“随他去吧！”

  我没有再说话，大步流星的离开了。

  很久之后，我还是反复的体会着这句话，“随他去吧！”多么简单的话，可是其中又包含了多么深刻的道理啊。又过了好久的时光，我却再也没有去过老师的屋子，我总是在寂寞的时候独自体味着老师说过的话，有时候激越，有时候颓废，而到最后，终于变成了最宽广的平静。

  再一次来到老师的门前，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，站在门前，举起手，想敲门，放下，再举手，准备敲门。而终于，我还是转过身，强忍住心内的种种疑惑，断然离开。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：“随他去吧！”

  是的，世间有些事情，不过如此。